1樓:匿名使用者
木的適用範圍比樹廣。
木是象形字。甲骨文本形。象樹木形。上為枝葉,下為樹根。
木,冒也。冒地而生。東方之行,從草,下象其根。——《說文》
木者,春生之性。農之本也。——《春秋繁露》
莊子行於山中,見大木,枝葉盛茂。——《莊子·山木》
舜之居深山之中,與木石居,與鹿豕遊。——《孟子·盡心上》
草木之花。——宋·周敦頤《愛蓮說》
五行,木之為言觸也。陽氣動躍,觸地而出也。——《白虎通》
鳥獸木石。——明·魏學洢《核舟記》
宋無長木。——《墨子·公輸》
或在木杪。——清·紀昀《閱微草堂筆記》
朽木不可雕也。——《論語》
《唐韻》《集韻》《韻會》《正韻》 莫卜切,音沐。《說文》冒也。冒地而生,東方之行。
從屮,下象其根。《徐鍇曰》屮者,木始申坼也,萬物皆始於微,故木從屮。《白虎通》木之為言觸也。
《玉篇》燧人氏鑽出火也。《書·洪範》五行:一曰水、二曰火、三曰木、四曰金、五曰土。
《易·說卦傳》?為木。《疏》木可以揉曲直,即?順之謂也。《禮·月令》某日立春,盛德在木。
《疏》春則為生,天之生育,盛德在於木位。 又八音之一。《周禮·春官·太師》金石土革絲木匏竹。
《注》木,柷敔也。 又質樸。《論語》剛毅木訥近仁。
又木彊,不和柔貌。《前漢·周勃傳》勃為人木彊敦厚。 又析木,星次。
《爾雅·釋天》析木謂之津。 又姓。《統譜》漢木仁,晉木華。
又百濟八姓,一曰木氏。又複姓,端木。又葉末各切,音莫。
《馬融·廣成頌》隂慝害作,百卉畢落。林衡戒田,焚林柞木。 《韻會》從丨。
丨,古本切。非從亅。亅,其月切。
樹:原指生植之總名,主要由根、幹、枝、葉組成。樹是具有木質樹幹及樹枝的植物,可存活多年。
一般將喬木稱為樹,有明顯直立的主幹,植株一般高大,分枝距離地面較高,可以形成樹冠。樹有很多種。 俗語中也有將比較大的灌木稱為「樹」的,如石榴樹、茶樹等。
樹的主要四部分是樹根、樹幹、樹枝、樹葉。樹根是在地下的,在一棵樹的底部有很多根。
【唐韻】常句切【集韻】【韻會】【正韻】殊遇切,?殊去聲。【說文】生植之總名。【左傳·昭二年】季氏有嘉樹,宣子譽之。
【禮·祭義】樹木以時伐焉。【淮南子·原道訓】萍樹根於水,木樹根於土。 又【爾雅·釋宮】屛謂之樹。
【論語】邦君樹塞門。 又【揚子·方言】床謂之槓。北燕、朝鮮閒謂之樹。
又獸名。【儀禮·鄉射禮】君國中射則皮樹中。【注】皮樹,獸名。
謂皮作樹形以射之。 又姓也。【后魏·官氏志】樹洛於氏。
後改為樹氏。 又【唐韻】【廣韻】【集韻】【韻會】【正韻】?臣庾切,音豎。扶樹也。
【徐鍇曰】樹之言豎也。種樹曰樹。【易·繫辭】古之葬者,不封不樹。
【詩·小雅】荏染柔木,君子樹之。往來行人,心焉數之。 又立也。
【書·說命】樹後王君公,承以大夫師長。【泰誓】樹德務滋,除惡務本。【畢命】彰善癉惡,樹之風聲。
又諸侯之適子,天子命為之嗣者,曰樹子。【穀梁傳·僖九年】無易樹子。 俗作?,非。
「木葉」是什麼呢?按照字面的解釋,「木」就是「樹」,「木葉」也就是「樹葉」,這似乎是不需要多加說明的;可是問題卻在於我們在古代的詩歌中為什麼很少看見用「樹葉」呢?其實「樹」倒是常見的,例如屈原在《橘頌》裡就說:
「後皇嘉樹,橘徠服兮。」而淮南小山的《招隱士》裡又說:「桂樹叢生兮山之幽。
」無名氏古詩裡也說:「庭中有奇樹,綠葉發華滋。」可是為什麼單單「樹葉」就不常見了呢?
一般的情況,大概遇見「樹葉 」的時候就都簡稱之為「葉」,例如說:「葉密鳥飛礙,風輕花落遲。」(蕭綱《折楊柳》)「皎皎雲間月,灼灼葉中華。
」(陶淵明《擬古》)這當然還可以說是由於詩人們文字洗鍊的緣故,可是這樣的解釋是並不解決問題的,因為一遇見「木葉」的時候,情況就顯然不同起來;詩人們似乎都不再考慮文字洗鍊的問題,而是盡量爭取通過「木葉」來寫出流傳人口的名句,例如:「亭皋木葉下,隴首秋雲飛。」(柳惲《擣衣詩》)「九月寒砧催木葉,十年征戍憶遼陽。
」(沈佺期《古意》)可見洗鍊並不能作為「葉」字獨用的理由,那麼「樹葉」為什麼從來就無人過問呢?至少從來就沒有產生過精彩的詩句。而事實又正是這樣的,自從屈原以驚人的天才發現了「木葉」的奧妙,此後的詩人們也就再不肯輕易把它放過;於是一用再用,熟能生巧;而在詩歌的語言中,乃又不僅限於「木葉」一詞而已。
例如杜甫有名的《登高》詩中說:「無邊落木蕭蕭下,不盡長江滾滾來。」這是大家熟悉的名句,而這裡的「落木」無疑的正是從屈原《九歌》中的「木葉」發展來的。
按「落木蕭蕭下」的意思當然是說樹葉蕭蕭而下,照我們平常的想法,那麼「葉」字似乎就不應該省掉,例如我們無妨這麼說:「無邊落葉蕭蕭下」,豈不更為明白嗎?然而天才的杜甫卻寧願省掉「木葉」之「葉」而不肯放棄「木葉」之「木」,這道理究竟是為什麼呢?
事實上,杜甫之前,庾信在《哀江南賦》裡已經說過:「辭洞庭兮落木,去涔陽兮極浦。」這裡我們乃可以看到「落木」一詞確乎並非偶然了。
古代詩人們在前人的創造中學習,又在自己的學習中創造,使得中國詩歌語言如此豐富多彩,這不過是其中的小小一例而已。
從「木葉」發展到「落木」,其中關鍵顯然在「木」這一字,其與「樹葉」或「落葉」的不同,也正在此。「樹葉」可以不用多說,在古詩中很少見人用它;就是「落葉」,雖然常見,也不過是一般的形象。原來詩歌語言的精妙不同於一般的概念,差一點就會差得很多;而詩歌語言之不能單憑藉概念,也就由此可見。
從概念上說,「木葉」就是「樹葉」,原沒有什麼可以辯論之處;可是到了詩歌的形象思維之中,後者則無人過問,前者則不斷發展;像「無邊落木蕭蕭下」這樣大膽的發揮創造性,難道不怕死心眼的人會誤以為是木頭自天而降嗎?而我們的詩人杜甫,卻寧可冒這危險,創造出那千古流傳形象鮮明的詩句;這冒險,這形象,其實又都在這乙個「木」字上,然則這一字的來歷豈不大可思索嗎?在這裡我們就不得不先來分析一下「木」字。
首先我們似乎應該研究一下,古代的詩人們都在什麼場合才用「木」字呢?也就是說都在什麼場合「木」字才恰好能構成精妙的詩歌語言;事實上他們並不是隨處都用的,要是那樣,就成了「萬應錠」了。而自屈原開始把它準確地用在乙個秋風葉落的季節之中,此後的詩人們無論謝莊、陸厥、柳惲、王褒、沈佺期、杜甫、黃庭堅,都以此在秋天的情景中取得鮮明的形象,這就不是偶然的了。
例如吳均的《答柳惲》說:「秋月照層嶺,寒風掃高木。」這裡用「高樹」是不是可以呢?
當然也可以;曹植的《野田黃雀行》就說:「高樹多悲風,海水揚其波。」這也是千古名句,可是這裡的「高樹多悲風」卻並沒有落葉的形象,而「寒風掃高木」則顯然是落葉的景況了。
前者正要借滿樹葉子的吹動,表達出像海潮一般深厚的不平,這裡葉子越多,感情才越飽滿;而後者卻是乙個葉子越來越少的局面,所謂「掃高木」者豈不正是「落木千山」的空闊嗎?然則「高樹」則飽滿,「高木」則空闊;這就是「木」與「樹」相同而又不同的地方。「木」在這裡要比「樹」更顯得單純,所謂「枯桑知天風」這樣的樹,似乎才更近於「木」;它彷彿本身就含有乙個落葉的因素,這正是「木」的第乙個藝術特徵。
要說明「木」它何以會有這個特徵,就不能不觸及詩歌語言中暗示性的問題,這暗示性彷彿是概念的影子,常常躲在概念的背後,我們不留心就不會察覺它的存在。敏感而有修養的詩人們正在於能認識語言形象中一切潛在的力量,把這些潛在的力量與概念中的意義交織組合起來,於是成為豐富多彩一言難盡的言說;它在不知不覺之中影響著我們;它之富於感染性啟發性者在此,它之不落於言筌者也在此。而「木」作為「樹」的概念的同時,卻正是具有著一般「木頭」「木料」「木板」等的影子,這潛在的形象常常影響著我們會更多地想起了樹幹,而很少會想到了葉子,因為葉子原不是屬於木質的,「葉」因此常被排斥到「木」的疏朗的形象以外去,這排斥也就是為什麼會暗示著落葉的緣故。
而「樹」呢?它是具有繁茂的枝葉的,它與「葉」都帶有密密層層濃陰的聯想。所謂:
「午陰嘉樹清圓。」(周邦彥《滿庭芳》)這裡如果改用「木」字就缺少「午陰」更為真實的形象。然則「樹」與「葉」的形象之間不但不相排斥,而且是十分一致的;也正因為它們之間太多的一致,「樹葉」也就不會比乙個單獨的「葉」字多帶來一些什麼,在習於用單詞的古典詩歌中,因此也就從來很少見「樹葉」這個詞彙了。
至於「木葉」呢,則全然不同。這裡又還需要說到「木」在形象上的第二個藝術特徵。
「木」不但讓我們容易想起了樹幹,而且還會帶來了「木」所暗示的顏色性。樹的顏色,即就樹幹而論,一般乃是褐綠色,這與葉也還是比較相近的;至於「木」呢,那就說不定,它可能是透著黃色,而且在觸覺上它可能是乾燥的而不是濕潤的;我們所習見的門栓、棍子、桅杆等,就都是這個樣子;這裡帶著「木」字的更為普遍的性格。儘管在這裡「木」是作為「樹」這樣乙個特殊概念而出現的,而「木」的更為普遍的潛在的暗示,卻依然左右著這個形象,於是「木葉」就自然而然有了落葉的微黃與乾燥之感,它帶來了整個疏朗的清秋的氣息。
「裊裊兮秋風,洞庭波兮木葉下。」這落下絕不是碧綠柔軟的葉子,而是窸窣飄零透些微黃的葉子,我們彷彿聽見了離人的嘆息,想起了遊子的漂泊;這就是「木葉」的形象所以如此生動的緣故。它不同於:
「美女妖且閒,採桑歧路間;柔條紛冉冉,落葉何翩翩。」(曹植《美女篇》)中的落葉,因為那是春夏之交飽含著水分的繁密的葉子。也不同於:
「靜夜四無鄰,荒居舊業貧;雨中黃葉樹,燈下白頭人。」(司空曙《喜外弟盧綸見宿》)中的黃葉,因為那黃葉還是靜靜地長滿在一樹上,在那濛濛的雨中,它雖然是具有「木葉」微黃的顏色,卻沒有「木葉」的乾燥之感,因此也就缺少那飄零之意;而且它的黃色由於雨的濕潤,也顯然是變得太黃了。「木葉」所以是屬於風的而不是屬於雨的,屬於爽朗的晴空而不屬於沉沉的陰天;這是乙個典型的清秋的性格。
至於「落木」呢,則比「木葉」還更顯得空闊,它連「葉」這一字所保留下的一點綿密之意也洗淨了:「日暮風吹,葉落依枝。」(吳均《青溪小姑歌》)恰足以說明這「葉」的纏綿的一面。
然則「木葉」與「落木」又還有著一定的距離,它乃是「木」與「葉」的統一,疏朗與綿密的交織,乙個迢遠而情深的美麗的形象。這卻又正是那《九歌》中湘夫人的性格形象。
「木葉」之與「樹葉」,不過是一字之差,「木」與「樹」在概念上原是相去無幾的,然而到了藝術形象的領域,這裡的差別就幾乎是一字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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